董克用：我国养老保障三支柱体系仍面临三大关键问题

专题：2025清华五道口全球金融论坛

　　5月18日金融一线消息，以“共享未来：构建开放包容的经济与金融体系”为主题的2025清华五道口全球金融论坛于深圳举办。清华五道口养老金融50人论坛秘书长，中国人民大学公共管理学院、劳动人事学院原院长董克用出席“主题讨论十一：人口老龄化的挑战与应对”环节并发表演讲。

　　董克用指出，我国养老保障三支柱体系仍面临三大关键问题：第一是共识问题。虽然第一支柱运行良好，企业和个人若能持续缴费百年仍可维系，但社会各界对建立三支柱的必要性尚未达成共识。部分群体仍认为仅依靠第一支柱就已足够，无需发展第二、第三支柱。

　　第二是城乡差异问题。“我们有两个体系，一是给员工的，二是给农民的。农民有可能比最低生活水平还低一些，每一个省市情况不一样，北京上海可能好一点，但是对于河北、河南、山东等保障起点明显偏低。”

　　第三是覆盖失衡问题。在第二支柱中，机关事业单位职业年金实现全覆盖，但企业年金仅覆盖10%的企业职工。这意味着90%的企业参保人员仅依赖第一支柱，缺乏补充养老保障。

　　以下为嘉宾发言实录：

　　如果想很好地了解过去10年当中我们取得的成绩的话，一定要说到一点是中国的社会保险制度不是从刚才说的改革才开始，应该说从1950年开始新政府建设之后就已经开始了。我们的体系是属于自负盈亏型，主要由企业支付。但是员工并不需要进行支付。那个时候年轻人数量比较多，年老员工比较少，所以那个时候这种制度可以执行，经济改革之后，越来越多国企之外的私企也有老员工开始退休。所以当时那种以国企为主进行养老金储备方式不足够了。

　　所以1991年中央政府就发布一个重要文件，说中国需要一个多层级包括政府、公司以及个人三方的整体养老系统。当时是1991年，比1994年世界银行提出三支柱还要早三年，也就是说中国政府1991年就已经意识到或者提出了三支柱理念。经过三十多年改革之后，我们开始真正建立起这三个支柱。对于第一个支柱而言，我们已经有了两个系统，一是涵盖城市员工的养老金系统，这是为了城镇地区工作的人，由员工和雇主共同支持。当然它和20世纪50年代的形式不同，当时只有雇主进行支付，现在是每个人都有个人账户，这是我给大家介绍的第一个系统。这个贡献率还是非常高的，是工资的16%。对于个人而言是8%，最终加起来是24%，这个比例还是非常高的。

　　另外一个体系是对于农村农民的，他们是属于自愿体系。意味着如果在农村，老人60岁以上就可以自动享受到中央政府和地方政府的贡献。如果你年轻的话可以通过自愿的方式在个人养老金中储蓄，这个系统是从2009年开始建立的，到目前为止也已经有16年左右的时间了。2014年的时候这个制度有了更好的完善，个人基本上是从政府补贴中获得受益。无论如何个人这部分贡献都是最低等级贡献，主要从政府补贴中获得。它覆盖了十亿人，就是刚才我说的两个小支柱各自覆盖约五亿人，这几乎是全世界最大的养老金体系，一是城市，二是农村。

　　第二个支柱是企业年金，这是2004年开始建立的，是完全由企业支付的年金体系。它是由企业和员工共同支付，具体支付情况要根据企业不同而不同。比如根据你和企业签订的合同，企业会决定这个年金支付比例如何。二是2014年开始它由政府支付，它是一个职业保险系统，这两个系统覆盖了约7000万人，因为它是全额支付的体系，已经有了六万亿人民币的资金池了。对于企业年金而言是有20年历史，而对于政府的职业保险体系仅仅有10年历史，与第一支柱相比都不是特别长，但是目前已经在运行当中。

　　第三个支柱是个人这块，这也是非常重要的支柱。它已经覆盖了大约超过6000万人。这就是我们给大家介绍的过去三十年或者三十五年，自从改革开放以来取得的一些成绩。

　　三个支柱系统仍有很多问题，第一个问题是为什么我们需要三个支柱，要有共识。我们先讲第一个支柱，这是很好的。如果能活一百年，企业和个人他们也会一直支付下去。他们要第一个支柱、第二个支柱以及第三个支柱各一部分内容，但是这个在中国可能还没有达成共识，有些人还是认为第一支柱是好的，不需要第二、第三支柱。这是第一点要讨论的，我们要有共识。

　　第二个问题，我们有两个体系，一是给员工的，二是给农民的。农民有可能比最低生活水平还低一些，每一个省市情况不一样，北京上海可能好一点，但是对于河北、河南、山东等等起点更低，所以这是重要的问题。

　　第三点是第二个支柱。政府机构职业养老金大概是100%覆盖。企业年金仅仅覆盖员工的10%，也就是说，企业里90%的人加入第一支柱但是没有加入第二支柱，所以这是三个问题。第一个问题是共识，第二个问题农业人口受益水平比较低，第三个问题是企业年金覆盖的人太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