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政府停摆对经济增长的影响，取决于预期
美国政府熄灯关门，华尔街却在搞黑灯舞会。市场对华盛顿的党争没有太大的反应，强大的流动性上周将全球股市全面推升，股市一片欢欣。美国国债收益率向下，市场气氛乐观，其他工业国国债市场也多有良好表现。美元指数先升后跌，黄金再创新高，比特币也一路走强。受到OPEC+增产消息刺激，布伦特油价大跌，但大宗商品价格强劲。
美国联邦政府已于10 月 1 日关门，暂时也看不到重开的迹象。这是2013 年持续 16 天的全面关门以来，美政府第一次全面停摆。共和党与民主党分别放大事件，并指责对方。白宫随即限制了预算资金投向民主党控制的蓝州，以营造政治压力。管理和预算办公室（OMB）宣布，停止向纽约市发放180亿美元和向芝加哥发放21亿的基建拨款，75万联邦雇员中也会有人被裁。
其实这次停摆，给了白宫一个良机，对政府机构做一次重整，同时可以将责任推给民主党。OMB主操停摆的实施细节，并掌握资源调配的生杀大权。特朗普过往九个月的行事风格表明，他将借此机会最大限度地为民主党制造痛苦，而手下OMB主任沃特则可以借着停摆，1）进一步缩减联邦雇员规模，2）筛选计划裁撤项目，向蓝州施压，3）重组联邦政府的核心职能部门。
政府停摆对经济增长的影响，取决于预期。停摆会在几天内、还是几个星期内抑或几个月结束？联邦雇员及合约公司对此的预期将决定他们的消费和采购决策。如果时间短，这不过是收入的延期发放，晚些时候可以补回来，对经济总量的冲击不大。如果停摆超预期，不仅经济活动的决策会改变，目前相对平静的市场预期也可能出现变数，并折射到资产价格上。
白宫预言停摆制造出每周150亿美元的损失，不过这个太夸张。上次联邦政府停摆发生在2018年底，熙攘了五个星期，GDP因此损失了110亿美元。当年美国GDP为21.5万亿美元，政府停摆在全年增长数字上几可忽略不计。笔者估计，此次停摆可能持续2-4个星期，最终以持续决议案（CR）形式将联邦政府拨款延续至 11月21日。白宫不会在保费税收抵免（PTC）上作实质性让步。
特朗普政府会通过操控财政拨款，强力打压民主党州。极端施压可能很快令民主党温和派参议员调转枪口，向参议院民主党领袖施压。经过一轮纠结，笔者预料民主党领袖舒默妥协，允许议员偏离民主党的党团立场，参议院因此获得超过60票的门槛，通过不包含任何医疗政策调整的临时拨款法案。
PTC最终在年底前获延期的机会仍不小，不然中期选举时对边缘选区的共和党候选人不利。停摆危机结束后特朗普可能转而支持一个缩水版的PTC。部分民主党议员则为突破冗长辩论而选择让步，在投票时接受缩水版PTC。PTC是这轮政府停摆的表面关键原因，根本上还是共和民主两党之间的党争，将国家运作和人民福祉拿来作人质。
在法国、英国和德国为各自的经济增长而烦恼的时候（法英甚至面临财政危机），西班牙经济出奇地靓丽，它的经济增长速度大约3%，为欧元区国家平均增速的三倍。经济学人杂志将西班牙评为去年全球发达经济体中，表现最佳的经济体，最近标普也调高了它的主权信用评级。欧债危机发生十二年后，西班牙从曾经的欧洲病夫，摇身变为欧洲经济中的弄潮儿。
西班牙的美食、美景是一道亮丽的风景线，全球游客蜂拥而来，为该国大赚外汇。不光是旅游业，西班牙其他的服务业出口也在迅猛扩张，咨询业、IT业以及金融服务业的服务类出口成为当地的新支柱行业。以服务业替代工业，是西班牙这些年取得成功的重要原因，也躲过了之前能源危机的重创。此外，西班牙还巧妙利用欧盟基金，迅速推进国内基础设施建设。
西班牙的就业改革令劳动合约更灵活，贡献大的员工可以得到更好的报酬，生产力因此提高，公司也就愿意雇用更多全职员工。在银行领域，一批银行合并了，提高了金融效率，增强了资本金。西政府还大力支持海外资金对新经济的投资，把替代能源搞得有声有色的，以宁德时代为代表的一批中资企业，把西班牙作为进军欧洲市场的桥头堡，对当地经济帮助很大。
不过西班牙最大的成功在于移民政策。与其他欧盟国家不同，西班牙吸引了大批来自拉美、讲西语的移民。这些人入境后没有躺平吃福利，多数人努力工作、挣钱，廉租房也解决了安居的难题。共同的语言和宗教背景，令移民能够较快地融入社会。每年60万人的新移民，不仅解决了低端劳动力供应不足问题，更成为连接拉美的纽带。西班牙每年有6.8个百分点的经济增长，和移民有关。
更快的经济增长和扩大了的税收基数，加上更有纪律的政府开支，改善了西班牙的债务状况。当然，西班牙经济目前还在面对各种挑战，其中最让人担心的就是政治稳定性。桑切斯政府是少数党执政，又爆出各种丑闻。政府现在很难作出结构性改革。而且西班牙患有欧洲严监管的通病，推高了营商成本，限制了长期增长动力，也妨碍了投资积极性。另外，西班牙的失业率是欧盟最高的。
本周焦点是联储FOMC九月会议纪要，让市场得以一窥决策者对未来降息的思路、路径。OPEC+开会决定十一月产量，估计会继续抬高产量，以价换量。美国统计数字受到政府关门影响而停顿。日本自民党党魁选举之后筹组联合政府的谈判以及白宫与议会民主党领袖关于重开政府的谈判，都需要追踪。美国密执根大学消费信心指数和日本家庭消费开支，也值得关注。
（作者系淡水泉（香港）总裁兼首席经济学家。本文纯属个人观点，不代表所在机构的官方立场和预测，亦非投资建议或劝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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