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者 谭镕
初秋时节，在新加坡圣淘沙岛的阳光海滩旁，一辆来自中国的自动驾驶巴士平稳穿行，载着来自世界各地的游客驶向目的地；烈日下，阿联酋阿布扎比的繁华市中心，无人驾驶出租车已融入日常车流，成为城市中一道亮丽的科技风景线……
当前，中国的自动驾驶方案正以“生态共建者”的身份，深度参与全球智能交通系统的构建。辰韬资本执行总经理张嘉祺在接受上海证券报记者采访时说，尽管自动驾驶方案“出海”处于萌芽期，但随着技术突破、应用场景拓展、运营范围扩大，中国的自动驾驶方案正在迎风破浪，加速拓展全球市场。
“出海地图”正在铺开
在沙特首都利雅得街头，如果乘客通过Uber叫车，接单的或是一辆白色自动驾驶出租车（Robotaxi）——它没有司机驾驶，却能精准地识别道路、避让行人，将乘客安全送达。利雅得，是文远知行与Uber合作的第三个市场。
“四年前我们刚到中东时，这里几乎是一片‘自动驾驶荒漠’。”文远知行中东负责人詹亮飞告诉上海证券报记者，公司团队从“零”开始，向政府、公众推介自动驾驶。“最初对方只开放一个岛屿作为测试区。当我们以零事故的成绩完成首阶段测试后，他们对我们的信任感明显增强，很快便开放了3个岛屿。”
近年来，文远知行不断推进自动驾驶业务落地中东。如今，文远知行自动驾驶出行服务范围可覆盖阿布扎比主城区约70%的主干道，并已拓展至迪拜和沙特利雅得等地，应用场景包括自动驾驶出租车、无人小巴、无人物流车、无人扫路机等。
“一方面，在中东，路上的自动驾驶车辆多了；另一方面，以前要走两三年的审批流程，现在一两年就能完成。”詹亮飞对自动驾驶方案在中东的接受度有着最直接的感受，“今年以来，中东自动驾驶呈现玩家更多、迭代更快、模式更丰富的特点。”
不仅在中东。在比利时，中国企业已获得L4级自动驾驶牌照；在新加坡，面向消费者的自动驾驶服务已经推出；在欧洲，地平线、轻舟智航、元戎启行等多家中国自动驾驶公司宣布设立欧洲总部或设立研发中心……中国自动驾驶的“出海地图”正在铺开。
“令人惊喜的是，欧洲观展观众对中国自动驾驶方案的发展很了解、很认可。”前不久参加了慕尼黑国际车展的轻舟智航市场总监高建雄对上证报记者说，公司已启动全球化战略，并与高通达成合作，第四季度将在德国设立欧洲总部，负责产品技术的本地化研发、认证、测试及运营等工作。
因地制宜 融入本地交通生态
在澳大利亚卡尔古利市一座年产8吨黄金的金矿内，无人驾驶矿卡正在运行。矿区狭窄、多雨、车速快的特点，考验着自动驾驶系统的技术精准度。
今年二季度，易控智驾与全球矿业服务提供商Thiess、紫金矿业全资子公司诺顿金田合作，在澳大利亚部署易控智驾的线控驾驶系统和矿山无人解决方案。目前，该项目正处于车辆改装完毕的测试阶段。
“公司聚焦改装车辆在海外不同工况下的可靠运行，同时逐步完善适应当地需求的运维与服务体系。”易控智驾澳洲首席运营官晋一宁告诉上证报记者，公司不只是提供自动驾驶技术，更把本地服务体系、运维能力等一起带到海外，包括调度平台、基建、培训、项目管理、风险管理和本地化运营等。
“中国自动驾驶方案‘出海’的竞争重点，已经集中在技术迭代、生态合作和本地化能力等方面。自动驾驶企业与地方政府、企业、平台等合作，共同构建更加完善且可持续的落地生态。”张嘉祺称。
目前，越来越多的中国企业以合资公司、政府合作、平台共建等模式深入参与海外智慧交通体系建设。例如，Uber的“中国朋友圈”不断扩大，小马智行、文远知行、百度萝卜快跑、Momenta等陆续加入其生态版图。
读懂当地、融入当地交通生态是自动驾驶方案“出海”最难的一步。
“海外合作伙伴体验小马智行自动驾驶车辆后说，自动驾驶出租车不像是‘外来车’，好像本来就属于这里的道路。”小马智行相关负责人告诉上证报记者，他对这样的评价倍感自豪，也对海外合作的机会倍感珍惜。
道阻且长 立足当地洞察全球
中商产业研究院报告称：2023年全球自动驾驶市场规模约为1583亿美元，同比增长29.97%；2025年将增长至2738亿美元。尽管前景广阔，但自动驾驶方案“出海”仍处于“破浪初期”，道阻且长。
“行业整体处于早期阶段，合规是企业面对的一道‘硬门槛’。系统安全、数据安全等均需符合当地法律法规要求，而不同国家和地区在自动驾驶路权的开放进度差异巨大，任何环节的合规疏漏都可能阻碍‘出海’进程。”高建雄称。
此外，每一个自动驾驶方案“出海”企业都强调本土化的重要性。
“自动驾驶方案‘出海’最关键的是要以当地为中心开展工作，尊重当地风俗文化，特别是要避免用已有的海外标准强行加在当地体系之上。”詹亮飞说，为了适应“本土化”需求，公司在中东某地的测试中专门增加了极端案例等内容作为测试标准。
元戎启行相关负责人认为，在自动驾驶领域实现深度服务，本地化运营是至关重要的一环，接下来，公司计划在欧洲组建一支由本地资深的研发、测试、商务及运营专家组成的团队，“只有真正立足当地，才能全面洞察市场需求”。
值得一提的是，中国在自动驾驶领域的开放与落地，为国际自动驾驶产业发展提供了参考。
“中国高度重视自动驾驶技术的发展，出台了一系列政策和标准。公司在落实过程中积累了经验，为海外市场提供了可复制的技术和商业模式。”小马智行相关负责人表示。
“面向未来，自动驾驶企业竞争力归根到底是三大方面：一是技术，企业间的竞争关键是自动驾驶技术的领先性，这一领先性的落地依赖于技术本身的安全与可靠；二是优质服务，在自动驾驶技术出海场景中，配套的服务与技术支持需覆盖车辆全生命周期；三是深度协同价值，既要具备与当地客户构建深层次战略合作的能力，更要能为当地创造切实可见的经济与社会效益。”詹亮飞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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